信息来源：互联网   发布时间：2023-12-29

稀牙的命，只怕也是我的命。

 

稀牙的命，只怕也是我的命翻开日记本，我看见最后一页的字迹已经模糊，看起来像是经常翻阅的样子，便知道上面说的话都该是事实，不禁埋怨起稀牙太过执着了稀牙是在一次出差途中丧命的，我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连他的头七都过了。

也就是说，我和稀牙的关系实在很一般，一般到我连他宿舍以前是三零几都忘了当时我正在值班，一般来说像我这样的老手其实不需要干太多的活，完全可以叼着烟倚在大门口晒晒太阳吹吹牛，可是对于带新人这项事我一直很热衷，因为反而忙了起来。

车间主任老朱喊我，“小常，有人找你！”我当时正在教手底下的小曲怎么鼓捣零件，听见老朱的声音，就回道：“谁啊？”老朱手里正拿着牌，右手捏牌飞快，左手几乎随后就将牌排好，唰唰唰几张牌扔了出来，估计是条顺子与此同时他嘴巴在那吧唧吧唧，根本不知道在说什么。

剩下几个车间主任都坐在他四周，愁眉苦脸的，估计手气不好老朱把电话搁在一旁，几乎完全陷入牌局之中，我想他脑袋里除了JQKA，连北在哪都找不着了我让小曲等我一下，走到老朱身后拿起话筒问道：“谁啊？找我什么事？”。

里面的人一听我的声音，仿佛十分意外，停顿了好几秒才说道：“是小常吗？”我心想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还敢往这打电话，脑子进水了吧但我随即想到，不对啊，这人说话的声音怎么那么像班长我班长是大二的时候从学校入伍的，进了军校之后就和我们再没联系过，军校纪律严明，这些我们都能理解。

那时候我们还经常猜想，班长从军校回来后，会不会长得就像豆腐块一样，成方的了班长是山里人，说话带着严重的地方口音，几乎一听就能听出是谁我就说：“对啊，我就是小常你有什么事？”那人松了一大口气，夹着一点笑腔和我说道：“我是班长，哦不对，也算不上你们的班长了。

”不过他随即声音低沉下来，难过道：“小常啊，稀牙在我们军区这里出事了”我一怔，心想这不太可能吧班长的军区在南京，六朝古都，风水宝地，交通发达，治安严谨，人民知法守法，百姓安居乐业稀牙去了南京还会出事，那真是命背了。

其实当时我根本没有想到稀牙会死掉，所以想法未免幼稚了点班长怕我不信，又说道：“是真的，小常，稀牙死在南京了是车祸，前后两辆货车，把他那辆破车都夹成肉饼了，人根本就不用送到医院，直接送去的殡仪馆，据说负责给他化妆的师父看见他那张脸的时候，都发愁，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给他画。

整个人都成了馅饼，你说可怜不可怜？”我浑身一个激灵好像一盆冷水从头倒下，心里那叫一个寒我心想，稀牙怎么就会这么死了？他那个人那么矫情，说话办事一字一板，一看就是个遗千年的祸害，咋能这么快就死了？还是车祸，当初上大学的时候，他一口咬定不去考驾照，说自己没什么方向感，上了车就跟坐上老虎凳似的，十分胆寒。

但他最后竟然死在了车祸上，我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我嘴巴有点结巴，“真、真的？他怎么就能这么死了？”班长以为我还不相信，就急道：“葬礼都办了，他爸妈死得早，给他办葬礼的是他伯伯，不过老人家也好大岁数了，无儿无女的，办事也不大周全。

就嘱咐我帮他整理整理稀牙的遗物，这不我才给你打电话的嘛”你收拾遗物却给我打电话，这里面看来还有别的事啊我几乎瞬间冷静下来，心想，以我和稀牙的交情，虽然出席葬礼是应该的，可是他的身后事跟我应该扯不上半点关系。

何况里面还夹着一个多年不曾联系的班长班长是个老实人，说话情感丰富，还没说几句就带了点哭腔，道：“没想到啊没想到，当年咱们和稀牙关系那么一般，他还给咱们一人留了一封信，别人的我都给发了，就剩你一人了你躲在那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害得我找你那么多天才联系上你。

你说你以前在大学的时候，多少是个人物啊，怎么最后就属你混得最惨……”我赶紧打断班长絮絮叨叨的话语，喊道：“什么叫给每个人都留了一封信，稀牙又不是半仙，他咋知道自己要死？”班长一听，解释道：“哦，是这样的，我看了看，咱们的信封外面都签了一个日期，明年

1月1日可是现在不是才9月份嘛，估计稀牙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死，只是提前写下，免得忘记给咱们发元旦祝福”不对，班长这么一说我完全可以断定，稀牙是知道自己要死的不单是我，班长，金涛贾松这些人和稀牙的关系都很一般，再说十多年没有联系了，突然之间给这么多大学同学留信，奇怪的是，他还莫名其妙死了，这中间没点事情根本不可能。

我说：“你把信寄给我吧，地址我一会给你，顺便也留下你的电话号码，这些年了，老同学都没有再聚聚”之后我们就扯了会大学的事就挂了电话，毕竟和班长只做了一年的同学，所以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可是当我知道稀牙给我留信的时候，我心里想起了一件旧事。

如果说一个人忽然之间想起了大学时候班上的全部同学，那么可以这样说，他一定是想起了一件和全部同学有关的事情，否则不会如此能和全班同学有关的事情，我想来想去，只剩下秋游那件事大一的第二学期，我们师范班的同学集体出去秋游，还特意留了不少班级同学的合影。

十多年前的事情一时间我也记不太清楚，只希望能看一看稀牙留给我的信究竟是什么内容，这样也许能使我的心放松下来接下来的五天，我每晚都会做起关于那次秋游的梦，梦里面到处都是青山绿水，到处都是欢声笑语，一些熟悉而陌生的面容一张一张浮现在我眼前，我像是在追着他们走，又像是他们在引着我往前走，迷迷糊糊之间，我忽然想起这些脸里面，只有稀牙的脸没有了颜色。

他的脸就像是在水里浸泡了很长时间后呈现出的颜色，无声的苍白，带着一种死亡的色彩只要是他出现的地方，所有的颜色都会悄无声息地褪去，似乎他的世界已经彻底失去了色彩，只剩下黑白可以辨认那种情景就像是一张张放大了的黑白遗照，稀牙所在的所有地方，都成了遗照的一部分，包括我，都是背景。

第五个晚上，我从噩梦中惊醒，吵醒了一旁的达子达子揉了揉睡眼，问道：“是不是做恶梦了？”我说是啊，醒了之后梦里的事情已经忘记了大半，只是心口还在乱跳达子说瞧我这几天愁眉苦脸的知道我有心事，就问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这个人藏不住事，就把稀牙的事告诉了达子达子听后，整个眉头都拧成了麻团告诉我，这或许是一件不是很好的好事我不懂，达子就说，梦境某种程度上是一个人生活状态的间接反映，也可能是一些旧事的再加工，总之它是依据一定现实基础的产物。

也就是说，它一定程度上是真的我做的梦，里面的情景可能是假的，但是和稀牙有关的地点事件应该不假但我被他那句不是好事的好事给迷惑了，经不住地追问他，什么叫不是好事的好事？达子咬着唇，想了好一会，才说：“你见过我爹是吧？”。

我说是啊，但这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爹也收到稀牙的信了？达子白了我一眼，说道：“我爹有一次打猎捡到宝贝，而那次打猎之前他就做了一个类似的梦可惜，之后他便出事了，双脚直到现在还是那样”我心里一下子凉到了极点，达子的意思是说，我即将遇到一件大好事，但是这件大好事发生的代价是我马上就要摊上一件巨大的倒霉事。

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指着达子骂道：“你小子从来嘴里没有好话，就连一个梦也可以被你曲解成现在这样我算是看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了”他见我急了，便话锋一转，又说道：“其实你可以将这个梦详细地分析一下，也许当年你们秋游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我一个枕头砸了过去，骂道：“他奶奶个腿的，事情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到底能发生什么事我知道个蛋呀何况稀牙那么矫情的一个人，他的心思我怎么能猜得出来？我又不是娘娘腔，难道你是？”达子脑袋一偏躲过枕头，可是眉头还是皱着，见他这样，我反而不好发脾气。

他盘腿坐在床上，一只手抵在下巴下面，似乎在考虑问题末了，他说道：“你想想看，信封上写的时间是一月一日，这说明，在将信送出之前他没有意识到自己会发生意外，也就是说，他不认为那些信会使他受到伤害我们现在不必将阴谋论与这件事挂钩，否则又会将事情想得乱七八糟。

”我点点头，觉得他分析的有道理达子就是这样，即使刚刚睡醒，他的意识也会如此清晰他见我点头，又说道：“其次，一件和所有同学都相关的事情，十年之后稀牙才有所表示，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件事仅仅与稀牙有关，而你们，你们那些大学同学不过是这件事的间接参与者，稀牙如此做，似乎只是为了做一个证明。

他是想向某个人或者某件事，做一个证明或者是交待”达子这样说，倒使我想起了一个记忆片段，当初秋游的时候，正是稀牙暗恋隔壁文秘班女生的高峰期，稀牙的死会不会和这件事有关？达子听了，问道：“那他们之后怎么样了？”

我摆摆手，脸上些微露出一丝不屑，道：“人家女生虽说是文秘班的，但是喝起酒来千杯不倒万杯不醉，有万夫不当之勇而稀牙，嘿嘿，他根本不敢碰酒杯，跟个娘们似的当初不知道被我们笑话成什么样了要是他们俩能凑合，我这对眼珠子挖出来给你当球踢。

”达子瞧我说的这么痛快，不屑道：“你那双眼珠子还是自己留着吧，给我当球踢，我还嫌它小呢”玩笑归玩笑，达子看我这几日都不痛快，心里自然是想为我分忧何况我做的梦也算不得好梦，半夜醒了也睡不着，两个人便有一句没一句聊了起来。

他说：“这么说来，当时秋游的时候，稀牙的心情很抑郁”我说何止是抑郁呀，简直是痛心疾首，因为那姑娘明明白白拒绝了稀牙，跟稀牙的好兄弟好了对于这种女人，我们其实应该严肃批评，你说她跟谁不好，非要跟稀牙的好兄弟好，害得稀牙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眼泪哗哗的，也只能见谁都笑，他那兄弟其实也不是好鸟，明知道稀牙喜欢那女的，还非要和那女的好，呸，也亏他好意思说和稀牙是生死兄弟，我看不然达子立即问我：“你再想想，当时秋游的时候稀牙什么表现，或者说他流露出最多的情绪是什么？”

他一说我脑海中便是各种记忆在翻滚，可就是不知道他当时到底是什么表情什么情绪毕竟关系一般，谁会特意留意他慢着，我忽然想起了一点达子问我，哪一点？我说，那小子一直往山崖边转悠会不会从那时候起，他脆弱的心灵便受了严重的侵害，十多年来日日夜夜琢磨着怎么死才痛快？你还别说，那小子怕疼，被碾成肉饼只是结果悲惨了一点，或许过程并不痛苦，按理说，极度符合他的作风。

我说着心里已经好受许多，什么问题一旦说开就会减少不晓得心里压力，达子今晚干得不错我还没有来得及表扬他，达子又问我道：“稀牙的好朋友在那段时间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我一愣，心想难道这事还算是情杀？不对啊，徐东没那个胆子呀。

徐东当时正是美人在怀、兄弟在侧，前呼后拥的人生巅峰时刻，可以说我后期人生轨道的选择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他毕竟正是因为他才使我认识到生活中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值得在意的东西少之又少，随意便好徐东的老娘年轻守寡，好不容易等到徐东上了大学，自己却得了癌症。

还是后期，加上她年岁大了，没过几日就去世了还是秋游之后一两个月左右的事情，应该和稀牙扯不上关系我如实说道达子却说不一定如此首先据我所说，徐东家境贫寒，可是在交到女朋友之后却出手阔绰，这表示他曾经得到过一笔横财，数额具体是多少不好猜测。

而且他的母亲正好在那段时间去世，未免有些蹊跷你说那的那笔横财会不会是他母亲治病的费用？他拿了他母亲治病的钱在挥霍我说也许不可能我毕竟和人家不熟悉，没有一定的了解，有些话我根本没有办法说出口，即使徐东的确如此做了，那么我又是如此知道的？我凭什么要这样猜测？即便这样的猜测没有恶意，只是分析时提出的一种可能情况，可它到底是不善的。

我想我没有底气说些什么达子知道我的脾气，可是他很有原则，不会因为情感上的不认同而否定逻辑上的可能性，这一点我实在比不上他我说了，他很像山林里的豹子，敏锐机智而带着与身居来的不安全感，他对任何事物都有着自己的见解，无论对错，至少他在坚持。

话说到这里他不知道该如何继续，我也不知道还能交待一些什么，在他的面前，有时候我觉得我就是个刚毕业的青年人，因为我对事物的看法实在是太片面，我需要达子的时候太多了但今晚我们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快，于是两人都不再说话，闭着眼睛开始睡觉。

第二天我收到了班长转寄给我的信，和他说的一模一样，信封上签了日期但是收信人地址却是新添的，笔迹明显不同我赶紧拆开信，希望能看出点什么稀牙写了很多，我捡些要紧的列下小常你好：许久不见了，一来二去竟有十一年之长，期间重重红尘俗事人间百味，想来你也不会告诉于我。

而我终究是想念你的想念那时候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时光匆匆，可是眼前却净是咱们俩一起排队打饭的情景，我知道你喜欢吃肉，可惜食堂肉少，因而你每每会从我的盘中占那么一点便宜，而我从来没有生气过，你也是知道的……秋游之事，万望你能原谅。

稀牙向来矫情，就连最后写的信也是这样矫情，我本该料到可是从他写的信的内容里，我可以看出一件事，他这封信绝不是写给我的，而是写给徐东的在稀牙的脑海里，他已经将和徐东之间的事情回忆得再清楚不过，这说明徐东在他心里占了极其重要的位置，至于这个位置为什么这么重要，我就不得而知了。

最后一句话，简直令我心惊稀牙在祈求原谅，不出意外他在祈求徐东的原谅而我实在想不起来，稀牙那样的人会做出什么样对不起徐东的事如果说他敢给徐东戴绿帽子，我想哈雷彗星该撞地球了达子看了信之后，对我说，既然你已经收到信了，稀牙在人世的事便结束了，你又何必还耿耿于怀呢？如果你只把这件事看成生活中最简单的插曲，或许你就不会这么纠结了。

我说：“你早就知道我是这样的人了我对事物的认知和普通人很不一样，我想要了解的事情，无论是根还是因，都只和我的情感需求有关，和这个世界现存的规律，和人与人之间的交际守则没有一点干系我就是想知道而已，真的，就是这么简单。

”达子沉默了，他的眼睛很深邃，现在埋在刘海下更令我看不清他的神情他久久才开口道：“你无非是希望，我也和你一样”我说是的，我需要朋友达子只好苦笑，拍着我的肩膀，安慰道：“你也可以说说你的想法你知道的，我的看法向来毒辣，我没有你那么多的羁绊，同样，也没有那么多跟人情有关的经验。

”工厂的机器发出轰响，小曲被我支出去，现在这件工作室里就我和达子两个人，达子身上的工作服泛着油光，手上黑黢黢的我同样如此我说：“我其实怀疑，不是徐东拿了那笔给他母亲治病的钱，而是稀牙干的”随后我想说出我的理由。

但是我还没有开口，达子就制止道：“等一下，我已经给了你开口的机会至于理由，我就不想再听了，你不妨可以记录下来，反正你总有那么多的古怪刁钻的想法，与其侵蚀我的大脑，不妨侵蚀你的日记本”日记本？！我操，我咋把这事忘了，虽然偷看别人的日记是一件不道德的事情，可是道德对于我来说，已经是十多年前的旧物了。

我们通常遵守的道德规范，在许多场合许多事情上，反而是枷锁，不妨先搁在一旁吧五天之后，我收到了班长寄过来的稀牙的日记本，只要翻开它，我就可以知道秋游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稀牙为什么会给每个人都寄出一份道歉信。

可是沉甸甸的日记本握在我手里的时候，我竟然有了一点放弃的想法我为什么一定要追着别人的事情不放手呢？我做的一切有什么意义吗？也许日记本里记载的事情和我猜想的一模一样，可是，那又能怎么样了？稀牙又不会再活回来，时光也不会倒流到从前，只是我心里又会多了一件事罢了。

但是事到如今，我只能硬着头皮看下去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前前后后的想法实在太多，多得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很讨厌手指摸在日记本上，心里却像踩着冰砖，我知道稀牙所有的感情记录只剩下这厚厚的一沓，这是他存在过的凭证，即便里面的话再肉麻我也不该嘲笑他，可是当我翻开日记本的第一页时我猜发现我错了，简直是错得离谱。

这本日记本根本就不是稀牙的，反而是徐东那小子的难怪我觉得这个日记本面生，稀牙用的日记本，封面多是卡通图画，哪里会是这个纯黑色硬卡纸至于稀牙为什么会得到徐东的日记本，我想除了当事人，谁也不会知道，我也就懒得猜测了。

日记里面记录的内容有些不方便透露，可是我可以这样说，达子简直就是个恶魔，他的看法实在太准了，徐东的确拿了他母亲用来治病的钱可是徐东不是有意如此，他母亲当时并不是得了癌症，而是得了一种相当于肝硬化一样的毛病。

他妈在村里人缘不错，知道生病了，村委会便给她募捐了不少钱她仗着自己能硬撑着就将这笔钱留给了徐东做生活费，结果徐东正好交了女朋友，不知不觉手脚放开了，但徐东好歹知道好歹，晓得他妈赚钱不容易，所以留了一部分钱在稀牙那，让他帮自己保管，其实也是怕自己备不住女朋友的软磨硬泡，三下五下用个精光。

可惜的是，稀牙在秋游的时候不慎将装有徐东妈治病钱的钱包掉山崖下面去了，而徐东当时又不知他妈的病情，一来二去，等到徐东妈撑不住的时候，徐东已经拿不出一分钱给他妈治病，当然，稀牙家也甚是贫寒，无力相助这便是徐东与稀牙的心病。

十一年了，稀牙这个矫情到骨子里的人，最终没有看开或许当时他出车祸之前，脑海里盘算的也还是这件事十一年后，稀牙和徐东早就不再联系，徐东存心避开稀牙，所以稀牙只能将这封道歉信寄给当年班级里所有的同学，希望借他们之口，将自己的忏悔之情告诉徐东，祈求他的原谅。

至于元旦——一元初始，万象更新稀牙无非是希望一切可以从头再来，他们的友情还能回到昨日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我知道这件事不能全怪稀牙，可是稀牙确实担待了责任但像稀牙这样，将一件事憋在心里十一年的人，实在少有。

可我不就是另一个稀牙吗？他矫情难道我就不矫情了？他执着难道我就不执着了？稀牙的命，只怕也是我的命我瞒着没将这件事告诉达子，更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以前的同学，我希望其他同学会像稀牙希望的那样，将他的愧疚之情告诉徐东，希望徐东原谅稀牙，希望稀牙一路走好。

至于其他的一切，都留给活着的人来承受吧我如是想到，以我的难受作为这悲剧的结局，兴许能使有关的人心灵得到平静与安息但稀牙何必选择如此惨烈的死法呢？我久久不愿去细想，害怕我会想到比兄弟失和更可怕的真相这脑袋开始疼了，这心更觉得压抑，莫非我是阴谋论的忠实粉丝？。

达子总爱害我，总爱使我仇视这世界，我呸，分明这世界还是善者多，徐东必定会原谅稀牙的无心之失对，对，对然而我却又开始怀疑徐东了……往期回顾：眼睁睁看他赢了两次封图、插图：来自于网络，侵删责编：彭晓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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