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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来源:互联网 发布时间:2023-11-01
早年赴日本、欧洲留学,师从维也纳学派主要创始人石里克,获维也纳大学哲学博士学位,是维也纳学派唯一的中国成员。
【大家】作者:赵星宇(商务印书馆编辑),韩林合(洪谦弟子、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学人小传洪谦(1909—1992),又名洪潜,号瘦石,安徽歙县人哲学家早年赴日本、欧洲留学,师从维也纳学派主要创始人石里克,获维也纳大学哲学博士学位,是维也纳学派唯一的中国成员。
回国后先后在清华大学、西南联大、武汉大学、北京大学任教,长期担任北京大学外国哲学研究所所长,曾任英国牛津大学新学院研究员、客座教授,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研究员著有《维也纳学派哲学》《论逻辑经验主义》等。
北京大学哲学系珍藏着这样一副对联:“玉宇无尘时见疏星渡河汉,春心如酒暗随流水到天涯”这副对联寄托着著名学者、维新运动领袖梁启超对一位年轻学子的支持与期许在此之后的几十年里,尽管世界局势风波诡谲,个人境遇跌宕起伏,这位学子始终不负所托,成为我国著名哲学家和哲学教育家。
他就是洪谦
《维也纳学派哲学》洪谦著北京出版社图片由作者提供“维也纳学派”成员洪谦出生于1909年,是安徽歙县人他的家境殷实,外曾祖父是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提到的唯一一位中国学者——清朝货币理论家王茂荫洪谦幼时在福州生活,在启蒙老师的指导下学习儒学和新式文化。
据其后人描述,少年洪谦曾有一番传奇经历:他在报刊上发表了一篇关于王阳明的文章,康有为读到后大加赞赏,便邀请作者前往杭州西湖的花港观鱼处相见,这位维新领袖未料到的是,来者竟是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年此后,梁启超将洪谦收为关门弟子,推荐他去日本,跟随学术权威宇野哲人学习阳明哲学。
虽然受到康梁的赏识,但洪谦的求学道路异常曲折由于年纪尚幼,洪谦抱恙从日本回国,待年纪稍长,又前往德国学习,计划跟随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哲学家鲁道夫·奥伊肯教授研究精神生活哲学可惜的是,1927年抵达德国后才知道,鲁道夫·奥伊肯已于1926年去世。
那时的欧洲,科学正处于蓬勃发展时期,尤其是物理学达到了一个崭新的样态天资聪颖的洪谦接触到这些新鲜知识,如获至宝,并且很快上手,只用一年时间就获得了柏林大学的入学资格,学习天文物理机缘巧合的是,洪谦在那里参加了科学哲学家赖欣巴哈的讲座,并在一次讨论会上做了发言。
正如当年获得康梁二人的赏识一样,这位年轻人的讲话吸引了哲学家石里克的注意从此,石里克成了影响他一生的导师后来,洪谦随石里克前往维也纳,开启了自己的哲学之路石里克早年研究物理学,曾与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普朗克一起工作,但他的兴趣逐渐转向了哲学,关注现代逻辑以及物理学中的时空观念。
作为早期分析哲学的代表人物之一、维也纳学派的创始人,他的主要观点被称为逻辑实证主义这一流派不仅非常注重逻辑与概念分析,而且还将最前沿的科学理论扩展到对哲学的反思中在他们的圈子里,学者们既讨论弗雷格、维特根斯坦一脉对于逻辑、语言的见解,也探讨相对论、量子力学。
维也纳学派可谓当时学界的一个浪头,凝聚了多个学科的思想精英,有卡尔纳普、纽拉特,更为年轻的哥德尔、艾耶尔,以及来自波兰的塔尔斯基,这些人在当时和后来都取得了巨大的学术成就作为石里克的学生,从1930年开始,洪谦应邀参加石里克小组即所谓“维也纳学派”的周四讨论会,成为维也纳学派唯一来自中国的成员,亲历了它的兴衰。
20世纪80年代,洪谦在北京大学燕东园图片由作者提供青年洪谦不仅在学业上受到石里克的指点,生活上也受益颇深为了锻炼他的外语与信心,石里克派他代表自己出席一些学术活动,引荐他结识学界名流在洪谦生病期间,石里克还邀请他到自己瑞士的家中休养。
维也纳学派的其他成员也对洪谦照顾有加,卡尔纳普辅导他数理逻辑,后来成为卡尔纳普妻子的斯托格女士经常辅导他德语在这样和谐的学术氛围里,洪谦于1934年迎来了他人生的高光时刻,完成了毕业论文《现代物理学中的因果性问题》,这篇论文的审阅者之一是著名的物理学家海森堡,据说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玻尔也参加了他的答辩。
在这篇论文中,洪谦援引当时量子物理学最前沿的成果,反驳了传统哲学中对于因果观念的看法他认为,有一种关于因果律的迷信植根于经典的物理学和哲学当中,以康德为代表的哲学家会将因果原则视为科学知识的前提,也就是为一切知识提供了可能性的东西。
然而,面对测不准现象,尽管初始条件、领域条件都已给出,但是人们观察到的结果无法和预测的相同这也就是说,如果将因果律视为一种必然的、先验的原则,那么当代科学已经宣告了它的破产需要提示的是,洪谦的见解只是为了消除物理学和哲学上对于因果律的迷信,并不是要将它延伸到日常生活中,他只是希望人们看到:应根据自然规律本身确定科学原理应用的界限,而不是盲目遵循某种先验的哲学“神话”。
在此基础上,他还探讨了事实概率与逻辑概率、决定论与自由意志、因果秩序与时间秩序等相关话题顺利毕业后,洪谦留校任教,继续从事研究工作,成为维也纳大学为数不多的外籍教师当时的欧洲大陆被一种怪异的氛围所笼罩,很多年轻人陷入了对政治的狂热之中,一位被精神问题困扰的青年在复杂原因的驱使下,将石里克视为眼中钉,纠缠许久之后将他杀害。
这位青年后来被提前释放,加入了奥地利纳粹党那时,石里克的家人亦受到威胁,他们将石里克的一些手稿和照片托付给作为助手的洪谦,让他保管好这些资料,远离是非之地多年以后,洪谦访问英国,将这些资料交还给了石里克的后人。
洪谦(中)与石里克(左)、奈德在奥地利图片由作者提供编译文献守住学脉几经波折,1937年年初,洪谦终于回到了阔别多年的祖国他先是受聘于清华大学,又辗转重庆、贵州和昆明等地,经历过长时间的空袭,遭受过侵略者的殴打,目睹了故土满目疮痍。
在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里,洪谦努力向中国哲学界原汁原味地介绍维也纳学派的科学观、哲学观按照维也纳学派的观点,哲学不能独立于科学之外,更不是科学的女皇,而是科学范围内的一种特殊的活动,即意义澄清活动哲学家的世界观的建立必须要以科学的世界图景为根据。
他还全面介绍了维也纳学派对待传统形而上学的态度众所周知,维也纳学派成员对传统形而上学是持批判态度的在他们看来,传统形而上学命题是无法证实的,因而没有理论上的意义这样的极端观点不免给人造成这样的印象:维也纳学派企图完全取消形而上学。
洪谦在一些文章中欲极力去除人们的这种印象,告诉人们:维也纳学派并不想取消形而上学,而仅仅是要划出它的适当的范围,由此进一步揭示出其本质他说:“形而上学确能给我们以生活上许多理想和精神上许多安慰”抗日战争结束之后,他应维也纳学派成员魏斯曼的邀请,前往牛津大学任教。
或许是因为他在那里介绍了共产主义在中国的发展,他在国内的家人受到了国民党政府的阻拦,无法与他团聚但实际上,洪谦从未加入过任何党派,他只是心地善良,能够理解普通人的苦难,并对那些向弱者施以援手的人抱有好感,他的所言所行,仅仅是凭借他的良知。
1947年,洪谦再次回到祖国,1951年任燕京大学哲学系教授兼系主任,1952年院系调整后任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他不仅向国内学界介绍当时世界上最前沿的哲学议题,还着力将其所学与马克思主义哲学融会贯通例如,他探讨了康德星云假说的哲学意义,从科学的角度阐释了其中包含的唯物论、发展观和辩证法等。
但是,他的一些观点在那个年代显得不合时宜,遭到了非常集中的批判加之他不参与任何政治上的斗争,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从此成了一座学术的孤岛不过,与当时很多学者相比,洪谦没有受到太大的冲击这一方面是由于他被北京大学保护起来,性格变得格外谨慎,另一方面是由于当时的人几乎看不懂他的学说,特别是科学、逻辑这些艰深的内容,无从理解,也就无从批判。
但是他的学术发展依然停滞了分析哲学不是玄想的哲学,它的特点除了格外注重逻辑、概念分析,更重要的是很多思考是在论辩与学术交流中完成的,而逻辑实证主义之实证方面,更需要时刻把握科学发展的最新动向真空的环境使洪谦不再能接触到这些,国内能与他探讨的人少之又少。
种种因素使洪谦不得不专注于编译学术文献这项工作看似平凡,却为改革开放之后思想文化方面的再次发力奠定了重要基础他主持翻译的作品不仅包括《逻辑经验主义》,还包括《古希腊罗马哲学》《十六—十八世纪西欧各国哲学》《十八世纪法国哲学》《十八世纪末—十九世纪初德国哲学》等一系列西方哲学史上的经典作品。
编译工作之特殊意义,不仅在于为那一代学人提供了难得的珍贵教材和精神食粮,还在于它使得当时教学停摆的学者们有了一份稳定的事业,守住了学脉那时,作为北京大学外国哲学研究所所长,洪谦还将大量精力放在了组织工作上,筹备各项事务,亲力亲为。
他或许已经意识到,当时的环境并没有发展逻辑实证主义的条件,这不仅是因为中西方思维方式的不同,还因为人们还没有受到过完整的科学、逻辑学和哲学史的滋养所以,比起在学术道路上踽踽独行,从事编译、教育这些奠基性的工作能给未来的学子带来更多实际的帮助。
梁启超赠给洪谦的条幅图片由作者提供回到国际学术界改革开放以后,洪谦的学术生涯重新绽放了生机,但再次投入世界的他,感到恍如隔世他发现,曾经立在潮头的逻辑实证主义,在战后的欧洲已悄然失落,曾经未被足够重视的伦理学成为分析哲学关注的重点,人们开始探讨责任、行动和道义等等话题。
更遗憾的是,当他试图重新联系曾经的师长卡尔纳普时发现,他和他的妻子早已离世,而自己只能以悲伤的心情怀念他们,并感慨他们曾经为哲学和社会发展付出的努力他同情卡尔纳普所持的“科学的人道主义”立场,虽然他们没有机会再相见,但是冥冥之中走上了相似的道路,尽管都走得异常艰辛。
年逾古稀的洪谦仍笔耕不辍,在国际学术刊物上发表文章,积极参加维特根斯坦、石里克与纽拉特哲学的讨论会,访问维也纳大学、牛津大学、东京大学等在生命的最后岁月里,他担任了中英暑期哲学学院的名誉院长,获得牛津大学和中国社会科学院的支持。
从1987年到2022年,该学院已举办20余届,国内不少从事逻辑学、外国哲学、科学哲学的青年学者都受益于此由于对哲学史的重视以及广阔的视野,洪谦对待哲学的各个流派都毫无芥蒂,就学术论学术,尊重差异、兼容并包。
这使得他对其他学者的学生也视如己出,所以在他身后,不仅分析哲学、逻辑学的研究者怀念他,从事古典哲学、现象学等领域的后学也怀念他他们中有的人接受过洪谦的教导,有的人同他一起完成翻译工作,有的人同他交流过德语,有的人曾担任过他工作上的助手,这些学者对洪谦的看法也颇为一致:首先,他治学严谨,从无夸大,不仅严格要求自己,也严格要求学生。
其次,他不炫耀自己的博学,待人永远谦逊更值得一提的是,他始终真诚,坚持自己的学说,并保持独立的人格北京大学教授陈启伟在回忆中提道:“他从不戴面具,从不挂脸谱他从不因迫于某种压力或为迎合某种需要而违心地说话,违心地著文。
”这不仅是因为洪谦天性善良,也或许是因为他受过好的熏陶在他的描述里,维也纳小组氛围和谐,学者之间总是彬彬有礼、友爱诚恳,导师石里克总是有耐心地听完每个人的发言,从不打断而且,石里克、卡尔纳普等人都未曾被政治浪潮所左右和吓退,他们一生都保有作为学者的高贵精神。
洪谦的一生正应了梁启超送给他的那两句话:“玉宇无尘时见疏星渡河汉,春心如酒暗随流水到天涯”受时代所限,他的学术成就无法像其他分析哲学、维也纳学派的代表人物那样光辉耀眼,他或许只是无尘玉宇中一颗为了渡过宽广银河而历尽千难万险、踽踽独行的小星,但是他凭借自己的智慧和韧性,为后世学人留下了宝贵遗产。
这些遗产不仅有学术作品、与学生交流时留下的点滴教诲,还有他搭建的学术平台,这些都为中国年轻一代学人走向世界奠定了基础,可谓“暗随流水到天涯”康有为、梁启超、石里克、卡尔纳普这些师长无法陪伴他一生,但他们的精神默默支持着他,滋养了他的心性与品格,而他又用这份良好的心性与品格滋养了后来人。
洪谦的作品不多,但他留下的都是最硬核、最学术的部分不久前,洪谦的《维也纳学派哲学》作为“大家小书”丛书的一种在北京出版社出版,这本书以他1945年在商务印书馆出版的作品为基础,书中收录的梁启超赠予他的手书条幅颇值得回味:。
故人造我庐,遗我双松树微尚托荣木,贞心写豪素其下为直干,离立复盘互其上枝柯交,天半起苍雾由来养大材,首在植根固亦恃骨鲠友,相倚相夹辅不然匪风会,独立能无惧?秋气日棱棱,群卉迭新故空山白云多,大壑沧波注耦影保岁寒,庶谢斤斧慕。
依稀中,洪谦的形象仿佛再现于我们眼前。《光明日报》( 2022年04月18日16版)相关阅读:我的导师洪谦先生来源: 光明网-《光明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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