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告诉别人汽车遮阳棚用法(汽车遮阳棚怎么收起来)
信息来源:互联网 发布时间:2023-09-11
一条巨大的黑影从水中一闪而过
本文共15000字,预计阅读时间30分钟
编辑的话今天给大家推荐的这篇小说名叫《总师的祭奠》小说作者「杨恩达」作为暗物质项目总工的徒弟,本来是陪师父放松心情,结果却目睹了师父蹊跷离世而更为诡异的是,师父去世之后,他的身影长久地徘徊于作者的左右这一切究竟是一种强烈的心理暗示,还是暗物质世界的某种科学现象?怀着这样的好奇,作者决定一探究竟………。
《总师的祭奠》讲了一个怎样离奇的故事?欢迎大家在评论区留言、点赞。王有尾作者简介
杨恩达笔名铁西二彪子,东北人,天蝎座老中医,小说和诗歌爱好者总师的祭典序我知道把我的这段离奇经历公之于众或许并不合适,不过让他和可能产生的学术成果见诸被同行广泛认可的学术期刊则更无可能,至少在可预见的十到二十年内应该会是这样。
然而这经历又是如此的异乎寻常,以至于迄今为止我仍被强烈地震撼着,那个骇人的推论已彻底颠覆了我的研究方向所以希望这段看似离经叛道的记述可以被诸位所容忍而在当下就为更多现在和将来的同道所知晓,让它不仅仅是我个人的席间谈资,更有机会成为衔尾蛇的梦境那样撬动科技进步的小小支点。
缘起事情发生在4个月之前谭仁聪老师是中国锦屏地下实验室二期工程的总设计师,也是PANDAX-II和CDEX-II项目组的负责人,而我则是谭总师的助手和徒弟在此特别强调的是,我们实验室是世界范围内深度最深和本底辐射量最低的地下实验室,无论工程施工还是实验装备都是世界领先水平,是世界一流的暗物质研究实验室,因此当下文提及研究数据时,请读者对数据的可靠程度抱有信心。
那时我们已接近完成了一个年度的暗物质观测,正在进行数据汇总和统计分析与此同时,几个和欧洲研究团队联合开展的暗物质和中微子研究项目也在稳步推进,所以从上到下那段时间的工作负担都是比较重的出于爱好,也是为了调节心情,谭总师经常在周日下午到附近的水库钓鱼,渐渐的我也被成功种草,于是只要有空闲也会跟着一起去,兴起了就撑开帐篷挑灯夜战,第二天大家就会看到我俩拖着一大袋活蹦乱跳的战利品送到食堂要求加餐。
那本该是个平静的周日午后经过连续几星期加班加点的奋斗,全项目组多少都有些疲惫了,好在进展都还顺利,初步的统计分析更是发现了几组相当有价值的数据,所以那天总师的心情也非常不错“小李啊,一会儿钓鱼去不去?”总师一边整理文件一边问我。
“师父你不累啊?总算是忙完这阵了还不回家好好歇歇”“我钓鱼就是休息都两个礼拜没去了,也不知道那条黑鱼王有没有被人钓走?”“那可是黑鱼王,鬼着呢,您就放心吧”我俩来到水库旁的老位置,遥遥地和几个相熟的钓客挥挥手,开始布置我们自己的主场。
摆好了桌椅,正安装着遮阳棚却发现总师并没有开始撒饵打窝,却看着手机面朝水面念起了顺口溜“上报天上玉皇,下报水中龙王,今日来到水潭旁水中的鱼儿请听清,今日只钓黑鱼精,今日送尔去转世,来晚须等下一次名额有限,速来相见!急急如律令,敕!”。
“哈哈哈哈……师父你这是闹哪样?怎么还来了段儿单口相声呢”“你懂得啥这叫钓鱼咒,老刘传授给我的,说对付黑鱼王必须要用上点特别手段”总师一本正经地说“好吧,为了这一米八的黑鱼王你们老哥儿几个也真挺拼的,都逼得老唯物主义者请太上老君下凡了。
”我继续组装遮阳棚“嘿嘿,有枣没枣打一竿子就知道了,干这行就是要敢于大胆假设嘛”师父蹲在水边开始配制他的秘制饵料钓了大约三四个小时,天色已经转暗我这边有六七条,师父那边有十几条,其中颇有几个大家伙,只是不见黑鱼王。
“再等十分钟,还不上钩就走”师父抬手看了看表我也打起最后的精神关注着水面正当我一边观察一边畅想着躺在空调房里刷视频的时候却见一条巨大的黑影在水中一闪而过“师父有戏!”我低声呐喊,“刚才过来一个超大个的,应该就是黑鱼王。
”“在哪儿呢?”师父戴的不是偏振镜片,只能看到水面上反射的粼粼波光“就在这周围打转儿呢,应该是已经被勾过来了”“好家伙,这就来了!”师父见鱼漂猛地一沉果断提竿,紧接着胳膊一坠,又用力抬起向后拉竿,“这劲儿可真不小啊。
”师父咬牙挤道当时我也兴奋了起来,站起身来紧盯着鱼线入水的方向修长的黑色轮廓时而在脚下翻转,时而在远方逡巡,时而潜入幽暗的水下,时而又奋力上蹿宛如即将冲破水面……然而渐渐地,我发现那黑影竟然愈游愈远,疑惑地看向师父那边才惊觉他已是满头大汗。
“师父你怎么了?”很难过当时的我并没能搞清状况师父可能是想最后一搏,突然用力往回拉竿啪——的一声鱼线崩断,师父也立足不稳向后摔倒接着滚进了水中我连忙跳过去把师父拽了上来岸边的水并不太深,却也已呛了两口水。
但这并不是关键,师父咳了几声过后仍然双手护胸侧身蜷缩在地上“回车上,我包里有药——”当时他说话已经有些困难,而且嘴唇发青,我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药取回来的时候师父的意识已经接近模糊,费了不少力气把硝酸甘油送进嘴里情况也并没有好转。
我打了120,回复说因为地处偏远,等待的时间可能会超过40分钟……我很绝望我掏出手机照着网上的教学视频做心肺复苏,几轮过后忽然感觉手下咔哒一声,是什么折断了……我不知所措,只有颓然坐在师父旁边,祈祷着医生能早几分钟降临。
头七再逢周日,已是师父的头七上级很重视,追悼会也很隆重,甚至惊动了媒体,然而这对于家属自然毫无意义整理完遗物就到了下午,我驾车载着师父的女儿前往那天的事发地点天空中铺了一层薄薄的乌云,飘下纤细又绵密的雨丝。
一路无言“就是在这里”我低声说“好”她静立在雨中,良久“大姐,要不你先回车里等一会儿,我把遮阳棚撑起来再出来”“没事儿”她摇了摇手,从车里取出一捧捧花束在地上整齐地摆成一排我从后备箱脱出遮阳棚正准备组装,赫然发现脚边就是一个浅浅的圆形压迹。
环顾脚下,果然发现了另外三个压痕,正好构成一个矩形悲伤一下子冲溃了早已坍塌的堤防,泪水夹杂着雨水肆意流淌那——正是师父上周还存在过的地方……我们擦干眼泪蜷坐在棚子下面,二人中间是一个原色的铁皮桶和即将烧给师父的东西——一些贴身的日用品和获得的证书。
她先抽出一叠证书放到桶底淋上酒精,扔进一根火柴铁桶里高高的腾起一团火焰,她继续正中的把眼镜、钢笔……一个一个的投入火中我也取过一叠证书,一张一张地点燃,而后投入桶内刚开始我并没有留神证书上的内容,直到烧到一张相对硕大的奖状才注意到那竟是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的证书……我手中一滞,还是把它化为了灰烬,只是一张接一张的国家自然科学一等奖、求是杰出科学家奖、人民科学家奖、爱因斯坦奖奖状压得我的胳膊几乎抬不起来……。
当一切都已燃尽,空气中只留下纸张和泥土的焦香雨还在下,洒在棚顶上沙沙作响不知过了多久,她不再哽咽,嘶声问道:“小李,我爸最后说什么了吗?”“当时,师父应该是感觉胸痛,让我回车里取药,我跑回来的时候意识就已经不清醒了……所以没留下什么特别的话,只不过……在等急救车的时候我发现师父的食指似乎有意地在地上画出来一个符号,就是这样。
”我也用食指在潮湿的泥土上勾勒出一个圆圆的长方形,又在中间加了一横“这个……是日?”她有些疑惑“恩……我感觉像是θ,希腊字母的西塔,可能是不放心项目的数据吧”“嗨……我爸总是这样……”很久,依旧无言棚顶的雨声愈发密集,每一次坠落都好像鼓槌的敲击般砰砰作响,四边垂下的雨帘也开始向我们逼近,已经溅湿了鞋子。
“咱们回去吧”她轻声说“好”“小李,姐求你一件事”她转过头来定定的瞧着我,“姐姐不孝,明后天就得走了,姐想求你做完七七,每周都能来一次,给我爸留点水果花束,成吗?”“行你放心吧,我一定把师父送好只要我还在这工作,每年我也都会过来祭奠师父。
”“谢谢你,弟弟”大姐伸出双手用力地握了握我的手我们理了理被雨水冲得有些凌乱的花束,这才回到车上启动,调头,驶向来时的路突然,副驾驶上的大姐疯了般推开车门,跳下去奔回刚才带过的位置,嘴里还哭喊着“爸爸——”我猛踩刹车,也跟着跳了下去。
我跑过去搀扶起跪坐在花束旁泥水里的大姐,大声道:“大姐!节哀啊,大姐!”她抬起头,眼神空洞,“你没看见吗?刚才爸爸就站在这里”我心里一沉,“大姐,师父他已经走了……回去吧……”她环顾四周,“我不会看错的,那身影肯定是爸爸。
”好在她说完也终于起身我也忐忑地向周围看了一圈,并没发现什么身影,于是扶着她往车那边走,“回去吧……回去吧……”大姐还算顺从,只是不时地回头张望我再次启动车子往回开去,有意无意地透过起雾的车窗和沾满水珠的后视镜瞄着刚才的位置,一切如常。
二七师父二七那天我如约回到水库,同行的还有一位国际合作项目的交流科学家——来自英国伯比的亚当斯我起初本不想带他过来,因为师父生前相当看不惯他那副白人老爷的做派,怎奈亚当斯扯出了“祭奠当代杰出科学家”这面大旗,我也的确对上周的事情有些不安,所以还是把他一起带了过来。
我停下车,从后备箱取出花束在老地方整齐地排成一排,最后一篮白玫瑰是亚当斯送的,还附带了一条白色缎带,上书“荣归天国——道格拉斯·M.亚当斯敬慰”看到这我当时其实是很有些感动的,不过那个大白胖子下一秒就彻底毁了这伤感的氛围。
他上身穿了一件亮橙色的宽大T恤,下身是一条更加宽大的墨绿色短裤,脚踏露趾凉鞋站在水边开始了他的仪式我今暂为客旅,我家在天;此世无处安居,我家在天;漂流过海登山,四方循环;福气不在世间,福气在天……亚当斯哼哼唧唧地用中文唱道。
我无奈地放下花篮,“喂,亚当斯,不是和你说了吗,送个花篮就可以了,你那套基督教的仪式就先收了吧”“说基督教不够准确,我皈依的是圣公会福音派”他回头认真纠正道,随后继续咏唱年迈手握空拳,我家在天;时刻想念回乡,我家在天;
世事不堪回想,只有向前瞻望;现在将近家乡,家乡在天我懒得管他,径自拿出两把折凳坐到一边的树荫下,“你这中文倒是真挺溜,就是唱歌跑调啊”“我高中就选修了中文,当时就立下了志愿,希望有一天可以来到中国传教,拯救14亿颗无助的灵魂。
”“呵,用你拯救?”“我正在帮助谭博士的灵魂升入天堂,如果你希望他的灵魂少遭受些苦难就别再打断我”必须承认,那张圆脸上肃穆的表情配上T恤前面巨大的十字架图案在那一刻的确有一点点神圣,我比了个请便的手势灵胞去世,暂时离别,
不用失望心伤,是主召他安息,等候同住天乡我等送他入坟,肉身归土安眠;耶稣从死复活,幽暗变做光明主既出墓升天,为我开辟新路;末日我必复活,飞升见主耶稣啊!My God!我正低头刷着手机,听到歌声一下子变成了尖叫,连忙抬头看亚当斯,见他正挥舞着胳膊朝我奔来,脚下一滑差点没摔倒,仔细一看才发现他正被几只蜜蜂包围追逐着,我也吓了一跳,“别吵我过来呀!快回车里!”我撒腿开跑。
“都说了不用你哭丧了吗,你看连咱这的蜜蜂都听不惯洋和尚念经”我调侃道亚当斯扯了扯前襟,“绝对是衣服颜色的问题”我仔细端详了端详,别说还真像个特大号的花苞我俩在车里躲了十几分钟终于可以确定黄蜂勇士放弃了追杀。
期间只是用打火机烧过的指甲钳从亚当斯长满鬃毛的胳膊上拔出了一根蜂刺,手头并没有肥皂,所以他也只能在不时的抽泣中默默忍耐了好在亚当斯表示自己从小就喜欢在庄园的森林里偷蜂蜜,也没少被蜇,肿的并不十分厉害,大概是已经产生了抗体吧。
我们下车环顾再次确认空中并无敌踪,这才回到翻倒的折凳旁,按照原先的计划架起鱼竿“按照约定我们比赛一个小时,输的一方负责下星期的晚餐,对吧?”亚当斯双臂抱胸昂头微笑“没问题”虽然他隐瞒了五年级就开始玩户外的关键信息,不过我相信在主场应该不会输给这家伙。
赛程非常顺利,时间过半,不论大小我这边已经收获了五六条,亚当斯那则如定海神针般纹丝不动他中途换了两次鱼饵,还试图现场捉几条蚯蚓,最后都白费了功夫“认输吧野外专家,趁比分差距还不太大”我欣赏着他皱成一坨的眉头。
亚当斯回敬我一个中指我继续甩竿,思量着下周的菜谱片刻,又一条上钩,我用力上提就把它拉出了水面,还是条寸把长的小杂鱼,不过总比没有强,我吹了声口哨“哇哦!抓到你了!”亚当斯那边也兴奋地欢呼,他用力拉了几下都没能成功,“是个大块头!”他开始和对手玩起了消耗,“我敢说如果比重量的话靠这一条就能打败你。
”“你先钓上来再说吧”我重新装饵“来吧,来吧,来吧!”随着一声大喝亚当斯猛地一拉把它拽了出来,我也很好奇费了这么大劲儿是怎么个大家伙,不料鱼线末端甩起的竟是一大团水草……“真可惜,脱钩了吧”我耸耸肩亚当斯一脸不可思议地把鱼钩举向我,上面还垂着半条蚯蚓,“我们必须离开这里,马上,凭我的直觉这里绝对有问题。
”我的心底也立刻涌现起一丝不安,直接收拾好东西快步走回汽车启动,调头,一脚油门踩到底“哇哇哇!他果然在那里!”亚当斯指着后视镜大叫,“是谭教授!”我耸然一惊虽然畏惧可还是忍不住好奇扭头向后看那天天色尚早,远远不到黄昏,天晴,少云,我也看见了,师父就站在那里,双臂抱胸立在花束旁边。
“嘿!快看!他是在模仿我吗?”亚当斯似乎相当兴奋。我咽了口唾沫,嗓子很干,“我想,是的。”
三七又过了一个星期,到了师父的三七有人说就算是挚爱血亲去世人们的哀伤大多也不会超过六个月,毕竟时间会冲淡一切,生活还要继续也是在这一天,我去相亲了相亲的地点就是研究所附近的水电站,离之前钓鱼的地方也并不远。
听说联谊会要持续一整天,所以我并没太着急,还是按照从前的习惯坐了一上午的数据统计我们CJPL的进度比较快,已经差不多完成了三个季度数据的汇总,伯比那边就有点拖后腿了,听说因为一个教授去欧洲度假第一季度的数据还没搞定呢。
我匆匆扒了口饭颠颠地跑进大礼堂,却发现其中只有寥寥数人……打听了一圈得知见面会在上午就结束了,下午是自由活动时间,那些有缘人早就三五成群的散布到林间花丛去了我漫无目的地逛了一阵子,发现四川的美女果然不少,其中颇有几位让人眼前一亮,怎奈身旁早有左右护法,贸然过去搭讪我这酸腐读书人又的确拉不下脸面,于是过了一会自觉没趣儿只好悻悻地离开。
此行唯一的收获,就是看到了水电站雄伟的双曲拱坝,据说还是世界最高,放水的时候就好像一连串大瀑布,远远地身上就会被激起的雾气沾湿,声势相当惊人,我这理工男总算是没白来一趟当然,师父那边一定会去的我放好花束,把苹果叠放整齐,深吸了口气坐下待了十几分钟。
当时的心情有些复杂,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又有些害怕看到什么,好在后来什么也没有发生我开车离开,瞄着后视镜,“或许,真的是幻觉吧……”
四七现在看来,四七那天应该算是事件的转折点我和亚当斯来到水旁,这次除了鲜花,我们还带来了两大包仪器那时我才知道亚当斯除了是粒子物理学家和福音派教徒,同时也是一位在外网有几万粉丝的探灵博主,非常科学的那种……。
“要不,我们还是别找麻烦了,呆一会就回去吧”我还是有些犹豫“李,记得我们说的,我们在探索未知”我感觉他给了我一个堪称狂热的眼神,他继续从包里往外掏东西,“诚实地说,这次很可能被证实是一起超自然事件相信我,我入行这么多年这种情况真的不多,能见证这样的事件真的是我们的幸运。
”“物理学家和探灵博主到底哪个是你的主业啊?另外遇到这种事情有什么可幸运的啊?在中国遇到这类事情都要去烧香拜佛的好吧”我只能说他的槽点太多“别担心,我向我们教区的执事学过些驱魔的流程,上帝会保佑我们的”他举了举脖子上挂的十字架。
我实在搞不懂这家伙是怎么在科学实证和狂信徒之间无缝切换的,扔下他摆放起我的花篮和贡果“知道吗?我经历过的很多所谓神秘体验都可以用自然或者人工影响来解释,”亚当斯支起三角架,“封闭的空间和黑暗的环境是最基础的诱发因素,次声波和某些磁场也可能造成类似的效果。
而作为神秘体验的主体多数来访者都具有不同程度的宗教认知背景,所以这些人的离奇经历甚至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惨案都是出于无知和盲从的心理暗示的结果”他把三个长短各异的摄像头一字排开固定在三脚架顶端,造型相当浮夸,咔嚓一声用中间那个给我拍了张照,再把三脚架转了个方向把屏幕亮给我。
“哈,你竟然说教中兄弟是无知和盲从,我要代表稣哥开除你”屏幕中一个橙黄色的身影蹲在蓝绿斑驳的背景里,就像只踩翻了颜料版的蛤蟆,旁边的一个白色的球形镜头同时嗡嗡地转过来对准我“你这装备还挺多花样的啊”我走过去查看,这才注意到三角架下面还像挂腊肉那样垂了一大串各样的设备。
亚当斯蹲下逐个查看那串设备上的读数,“温度28.4℃,空气湿度41%,地表磁场42977μT,环境背景声36.6dB,未探测到次声波,光照度66324Lux,PM10是49,基础的环境指标都在正常范围内。
”“好吧,你这个探灵博主的确挺专业的,至少没给科学家丢脸”我比了个赞“当然,保持卓越是我们家的箴言”他双臂抱胸,昂着头又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喏,你去那边把包里的压力探测器放在我在地上标记的位置,记得先开机。
”我哼了一声把包拎过去,“你管这个叫压力探测器?”我举着家用的那种厨房烘焙秤质问“当然,这东西超级棒的,能精确到0.01克,还能自动存储记录,最关键的是足够便宜”他在我眼里的形象一下子从科技先锋跌落成了山寨达人。
我把二十几个厨房秤放在他在地上画十字的位置,并没看出其中有什么玄虚亚当斯每当看到别人脸上浮现出疑惑的表情都格外高兴,“李,看仔细了,下面是魔法师时间”他咧嘴走过来,从背包里掏出一捆形状各异的长条薄板,一根根小心地搭在厨房秤上,渐渐地竟然摆出了个内接圆环的六角星。
“好家伙,大卫之星啊”这的确有些超出我的预料他又撅着屁股一个个把厨房秤去皮清零,“惊讶吧,而且材料都是经过神父祝胜过的,目前为止从未被超自然力量攻破过”他双手摊开站在法阵中央满脸的骄傲一阵微风拂过,法阵中的几块薄板被吹的连翻几个跟头几乎落水。
“那个,你这法阵可能不需要超自然的力量就被破了……嘿嘿……”方法总是有的,亚当斯最后用胶带把薄板固定在秤上,不考虑闪亮亮的胶带反光的话这布置还算专业和慎重我俩静静地坐在法阵中心等待,花束就在十几米外的水边,对面的三脚架忠实地记录着一切,汽车就停在路上而且已经调好了头随时可以跑路。
天色转暗傻愣愣地等了两个多小时,我实在没了兴趣开始低头刷其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亚当斯忽然用肘捅了捅我我还没搞清状况,有些发蒙地看向他,亚当斯僵硬地努了努嘴,顺着他指示的方向看去赫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就站在花束旁边……周围是淡淡的雾,光线也不太充足,不过已经足够辨认出那身影的身份——就是我的师父谭总师。
当时他离我们大概七八米远,面朝水面垂首站立,并没发出任何声音“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我的嗓子一下子变得特别干,感觉自己的声音嘶哑得犹如另一个人“不知道,我刚才就是眨了眨眼他就突然在那里了”亚当斯小心翼翼地回答,他瞄了眼手机屏幕,“所有参数都还在正常范围内。
上帝保佑我,上帝保佑我,上帝保佑我……”他一边念叨着一边缓缓地掏出一只手电,咔哒一声拨开开关照向那身影我猛抽了口凉气,皮肤的汗毛根根竖起,不只是惊讶与亚当斯的大胆,更是因为看到了在手电光束的照射下他竟然没有影子。
我的双手一下子握紧“没有实体——”他颤抖的话语中竟还有一丝兴奋“嗯,大概率”我从牙缝里挤道那身影似乎受到了光照的打扰,转过身来正好面对我们我能感到心脏在胸腔里怦怦狂跳,那面容的确是师父,好在虽然没什么表情却也不那么恐怖,这才鼓起勇气和他对视。
忽然,一道纤细的红色光线笔直地在那身影胸前穿身而过他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低头向下看我则是看向亚当斯,手电筒已经换到了左手,右手拿着的遥控器似的东西正是红色光线的来源“超出量程无法读数”一个空灵的女声说到虽然我判断出那突兀的女声来自遥控器,可还是被吓得浑身一抖。
“激光测距仪也没有反应,应该的确没有实体”亚当斯颤声播报,“接下来的测量将进一步验证我们的行为是否会对这样目前看来没有实体的存在产生影响”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但当时大脑几乎死机所以根本没想到阻止就在下一秒,耀眼的光线爆射而出,同时以令人眩晕的频率连续闪烁。
“我擦!”我抬起胳膊挡在眼前,心里暗骂亚当斯真尼玛是个莽夫良久,亚当斯那边忽然一阵嘈杂,我放下胳膊看到亚当斯跌跌撞撞地跑开,口中含糊不清地叫嚷着什么我猛然惊觉回头看那身影,他还站在原处,只是脸上似乎多了些恼怒。
沉默了片刻,我颤声说:“师父是你吗?我是小李啊……这都是亚当斯的主意”其实我当时也想扭头就跑的,只是两条腿不听话,连站都站不起来他怒色稍减,我也心中稍定“师父在那边还缺点什么,您尽管吩咐”他应该是笑了笑,迈步向我走来。
我刚刚有些平复的内心再次悬了起来,“师父你站在那说就行,再过来我害怕……”我用力掐着大腿他并未理会还在一步步的靠近,越来越近……已经接近了两三米外的法阵外环,我祈祷着法阵可以忽然迸发出金光把我护在中央,然而下一刻,他就踏在了弧形的薄板上……我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甩起麻木的双腿奋力奔逃。
我大脑空空只想开车立即离开,还好亚当斯早走一步已经启动了发动机。就差十几米了,汽车竟轰着油门绝尘而去……“亚当斯!我Fuck!Fuck!”
五七五七那天下午我依旧去敬献了花束忐忑多少是会有的,不过回想起来师父并没做什么伤害我的事情,反过来倒是旁边那家伙的作为可以说是对逝者的不敬我拔出车钥匙刚推开门,亚当斯一把拉住我“李,把钥匙留在车上我们能撤离更快。
”我真是搞不懂这大白胖子的脑回路,自己先溜过一次,害得我仓皇地来了场两千米长跑才坐上车,而且从他直接返回到事发地停车眼巴巴的叮着他的三脚架就可以推断出其实他更关心的是拿回自己的设备,怎么还有脸说这话“把车钥匙留下——这样你扔下同伴先跑路就更方便了是吧?”我斜视着他。
“放轻松,李,那都过去了不是吗?而且我已经做出补偿了,一星期的晚餐,是你提出来的”毕竟吃人家嘴短,“好吧,这笔账算是清了,不过钥匙还是放在我这里比较安全”亚当斯耸了耸肩下车去安放他的宝贝仪器他一路上还念叨个不停,说这次的花样又多了不少,什么盖格计数器、无人机、对讲机、智能手环等等,他甚至想搞两套脑电图设备给我俩扣在脑袋上,只不过限于他的人脉没能成功。
在我看来这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其实都没什么用,毕竟属于两个世界,互不干涉才算正常上次亚当斯那些设备的记录也证明了我的观点,我们折腾的那么凶,可无论普通镜头还是微光、红外镜头都什么也没捕捉到,从结果上分析对方就是应该没有实体,就算有的话,他和常规物质的相互影响应该也在十分微弱的范围内,至于我们的所见所闻则有可能是对方直接影响了我们大脑的思维和记忆而产生的主观印象,也是出于这个原因亚当斯才特别想要搞套脑电图监测仪。
亚当斯的动作还算利落,没多久就完成了布置和上次相比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他把法阵一分为二,外圈的圆环和内部的六角星分别在花束两侧,相距两百多米,三脚架则被摆放得更远以便可以监视两边亚当斯分别指了指,“你想要哪个法阵?”。
我学他双臂抱胸的样子扬了扬下巴,“合在一起的时候都没用,拆成两半那不是更白费了?”他摇摇头不以为然,“你忽略了一个细节,法阵没有发挥作用是因为我在遭受精神攻击逃跑的时候踢乱了能量节点,这才导致结界的崩溃。
”我懒得和这神棍争辩,更关心所谓的“精神攻击”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之前问过他几次都没正面回复,“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就突然跑了呢?”他沉默着,静静地面向反射着夕阳辉光的水面,手指快速拨弄着对讲机的转轮,各种声调的背景噪声随着他的指尖迅速切换,越来越快。
突然,咔哒一声归于寂静,“恐惧,纯粹的恐惧我当时计划用手电的暴闪功能测试那鬼东西是不是存在视觉,还有这样的行为会不会对他产生影响可当我关掉开关再次和它对视时却像是被冰水当头泼下那样,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那时候我只感到了恐惧,纯粹的恐惧……我当时只有一个想法,我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他转头看向我,“抱歉,李,把你一个人留在那里对任何一个看重友谊的人来说这都是足够丢脸的,何况我这样一个骑士头衔的持有者,如果在中世纪这种耻辱已经足够迫使我自杀了吧”没想到这白胖子的自尊心还蛮强的,“自杀就大可不必了,就像你说的,我们已经扯平了,不过如果你实在良心不安的话下周的晚饭你也全包了就行。
”“不,这件事已经和你无关了,它给我带来的耻辱我必须十倍奉还!”他声音越说越大,最后成为了怒吼,“来呀!来呀!”“喂,你们俩吵什么!”一个严厉的声音质问看到两位身着制服的汉子快步走来我和亚当斯都有些发愣。
“有人举报你们在这里非法测绘,出示你们的证件”亚当斯兴师动众的布置设备终究是惹起了热心群众的怀疑,经过好一番解释再加上这大白胖子做事还算懂得分寸,出示了无人机飞行许可和工牌的照片之后总算洗脱了我俩的间谍嫌疑。
送走两位警察叔叔,亚当斯已不复刚才的激昂愤慨我俩各拿了一台对讲机讪讪地坐回属于自己的法阵“李,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们两个每次来都会遇到它?或者说,为什么每个周日它都会在这里出现?”对讲机里的声音虽然遥远,却也算清晰。
“因为……我们的祭奠吧……不过,也说不定,可能师父一直就徘徊在这附近,是我们每次来都正巧赶上周日”“如果我告诉你上周日之后我每天下班后都立刻跑到这里蹲守,但什么都没有发现,你还这样认为吗?”“我擦!你这个疯子。
”我惊愕地扭向亚当斯,天色转黑,薄雾初起,两百米外他的面容看上去模糊而晦暗,这让我心头一紧“存在这种可能,他就是以死亡日期为起点,每隔7天就会重返人间上帝创造世界用了7天,在你们的神话故事中,女娲造人也是在第7天才完成的,为什么都是7天呢……李,能听到吗?”他挥了挥手。
亚当斯的思维真的很犀利,我当时就隐约地感觉到被他启发到了什么,但当时让我大脑当机的是不知道哪个瞬间突然出现在亚当斯背后的那个身影——师父的身影他抬了抬胳膊朝着亚当斯比了个赞,虽然当时可能看不太清动作的细节,不过我确定师父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他迈着轻飘飘的步伐向我走来,200米的距离转瞬即逝,我的心再次揪了起来幸好,他终于止步在法阵之外“师父,您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僵硬地坐在原地嗓子发干他伸出手比了个七“七?”我的思维开始重新运转师父用手比的七,应该和我们刚才的对话有关,从表情上看并没有发怒,要用手势提示我,这应该是对亚当斯观点的某种肯定。
“嗯,师父,您的意思是自己的确是每7天就回来一次吗?”“嘿,李,你在说什么?打开对讲机”我没心思搭理他,还是瞧着师父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抬手指向山外的远方我不大明白师父的意思,随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夕阳将尽,只留下山丘起伏的剪影和由橙转蓝的天空。
“在西方吗?”“喂,李!你还好吗?回答我”师父摇了摇头,用手直直地指了指下面“难道是地府?您这样的人……怎么会在下面?”“李,你在和谁说话?”那边的亚当斯已经站了起来“你他妈的吵什么,没看到师父和我说话呢吗?”我压低声音回复。
师父再次摇了摇头“听着,我很确定在你身边没有看到任何东西,所有的摄像头也都没有发现,坐在那儿别动,告诉我他的位置”我汗毛竖立师父举起右臂,用食指尖扣了扣太阳穴“就,就在你那个方向,离我两三米,法阵外一点点。
”我用力看着师父,就是生前很平常的样子,穿的还是那条灰色的衬衫,可为什么衣服的细节看不清楚……我脑子一团乱为什么要敲脑袋?对了,这是教育我的习惯动作,让我要动脑子,师父到底要表达什么?天、西方、山、地下……难道是……我灵光乍现。
嗡嗡的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突然,一架白色的无人机从师父的胸口直冲出来,我下意识的低头避让,可头皮还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刺了一下,那东西也掉在了旁边,我心中暗骂,无人机已然飞远再抬头时师父已经不知所终,而亚当斯那边果然又出了问题,大呼小叫地跑了起来,看他并没跑向车子,我的头皮还生疼,真真是不想管他,蹲在地上寻找凶器。
扑通一声,有东西落水。亚当斯的呼喊也随之消失。
六七雨刚停不久,天上的云层还颇具规模,阳光只能拥挤着从几处云层的缝隙里灌向地面,其中一束光柱正巧洒在我们周围,给身着全套法袍的亚当斯添了几分神圣他垂首站在水边念叨着祷词,我则是静静地站在花树旁眺望着远方的水面。
周围没有了亚当斯那堆杂七杂八的小玩意我感觉连心情都舒畅了不少,就是嘛,这才是祭奠逝者应该有的样子良久,就在我等得快不耐烦的时候亚当斯终于搞完了他的仪式他脱下法袍,整齐地叠好收进包里,贴身T恤的背面已经被浸出了一大片汗渍。
“好家伙,你这出汗体质真是名不虚传啊”“我给圣公会总部去过三次邮件建议他们出一套夏季短款的执事服,结果你已经看到了”他耸了耸肩,“更过分的是最后一次他们回复我的时候,竟然告诫我不要滑向异端”“哈哈,如果在中世纪你对教会这种态度是会被送上火刑架的。
”“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总要有人去推动变革”他重新换上超级肥大的夏威夷衫和短裤拖鞋,变回了花枝招展的大白胖子“亚当斯你真的该减肥了”我指了指他的啤酒肚,“把你拖上岸真是给我累瘫了,如果坡再陡一点我就只能用汽车绞盘了。
”“谢了哥们,不过没有你我也能搞定,我可是蛙泳、蝶泳、自由泳三项全能”说完还跳了跳“行啊铁人,”我坐在马扎上挥了挥鱼竿,“那敢不敢再比一局?”“碾压你”他坐在旁边……亚当斯大呼小叫着又拉出一条尺把长的黑鱼,很有连竿的趋势,我这边劣势却越发明显,准备搞点战术骚扰。
“嘿,亚当斯,我是真搞不明白你的想法,说你信仰坚定吧,也真是坚定,不过这想法说变的时候变得也真快,怎么一下子又决定放弃调查了?就因为看到你妈妈了?你妈妈和你说什么了?”“她什么也没说但我能感觉到,就像她从前告诉过我的,我不能太在乎别人的议论,要顺从自己的内心。
”他装好鱼饵重新挥竿,“我真的很感谢他,我已经很久没感觉到她陪在我身边了……”“说的对,不过你跑什么?都掉到水里了”“哦……我妈妈说这些是因为我之前遇到了些麻烦……总之,都已经不重要了这一切我都经历过了,看到过了,这就足够了。
至于没能让设备留下记录,研究没能继续下去又算得了什么呢,一切都是上帝的安排,我们顺从就好”“哎,你要是早点想明白,我也不至于头皮缝两针,无人机下面挂个朗基努斯枪,也亏你能想得出来,早知道你拿来干这个,我打死也不借你。
”亚当斯那边的鱼漂又有些蠢蠢欲动“不不不,这才是圣物的正确用法,把它和EVA摆在一起简直是亵渎,像我这样才能让它重新成为刺破现实和冥界屏障的神器不过,希望这不会伤害到他……”虽然感觉相当荒诞,不过亚当斯的最后一句话让我也开始有些担心。
……那天,我们一直等到了八点半,师父没有出现担忧似乎变成了现实,亚当斯来回踱着步,“兄弟,他不会就那样消失了吧?”“我怎么知道”我没好气地回答,对这个莽夫我又能说什么呢?说什么都太晚了这本来正常的情境却让我无比焦虑,担心师父就那样真的永远消失,担心没能领会他最后要传达的信息……。
那天,我似乎领悟到了什么,转瞬之间却又沉入了幽深的思维之海。
七七周三亚当斯去北京参加学术会议,原本只有两天的会程,不料却被静态管控在了那里,我只好独自过来祭奠我架上鱼竿直坐到黄昏,也曾有一二熟人路过攀谈,顺便打听久未露面的师父,于是稀薄的噩耗又再次焕发起生机重新传播开去。
师父还是没有出现,正思量着也该回去了,鱼线却猛地一扯,黑色的幽影在水面下一掠而过“好家伙,又是你!”我心脏怦怦地跳,双手紧紧握住鱼竿“妈的拿你炖汤给师父报仇!”那接近两米的狂野躯体把鱼线绷得笔直,我几乎放弃了对线轮的控制可感觉还是难以跟上他的速度。
我顺着鱼竿上传来的大力站起,又向前走了三四步,已经接近了水边不想被这猎物牵着鼻子走,我停下转轮不再放线,我扎起马步微微后仰,决心和这“凶手”决一雌雄“啪——”鱼线崩断,它带着另一端消失无踪“哎——”我很失望,非常的失望,那失望是如此的浓稠,仿佛承载的是……我情不自禁地转过头,师父果然就在那里。
正所谓见惯不怪,虽然离得很近,我已几乎没有了恐惧夕阳的辉光照向他的侧脸,并没有出现明暗勾勒出的轮廓七师父再次抬手比出这个手势我开始莫名紧张,似乎这个手势意味着什么重大的秘密我努力回想着五七那天的祭奠,疑惑着师父为何如此执着于这个数字。
我深深地凝望着师父的双眸期望能从其间得到一些启示渐渐地,那幽深的瞳孔仿佛化作了黑洞把我的思绪牵引坠入了一片黑暗和虚空突然,那道闪电再次划过,照亮了整片识海……我惊觉醒悟,但仍有一部分理性沉浸于刚刚的震撼。
“师父”我轻声呼唤师父已然消失无踪阳光已然褪尽,月亮透过云层洒下朦胧的光我颤抖着收拾好东西,把鱼获一股脑地倒回水里,小跑着回到车上,启动,疾驶回实验室那里,有一切的答案尾声由于前期已经完成了相当一部分的工作,全部的数据只花了不到两天就已经处理完了。
项目的结果和预想的差不多,并没发现什么证明暗物质存在的决定性证据,但的确也发现了一些相当有趣的迹象和几个附带的成果,至少作为下个阶段申请国自然基金的依据应该不成问题然而当我鬼使神差地抓取出师父去世当天以及每个七祭日的数据单独汇总再和所有数据的均值对比时却发现了显著的统计学差异,
P小于0.01我也是花了好几天才接受了这个事实和它背后代表的含义由于这个结论过于离经叛道,目前我只和两个同行分享了自己的发现亚当斯对我表示强烈或者说狂热的支持,但中科院的一位师兄让我重新冷静了下来的确,这8天的数据集所占比例实在过于小了,很难排除偶然因素的干扰。
我后来又用穷举法以7天为周期组成数据集再与数据均值对比,的确发现了两组值得注意的波动,虽然它们的P分别是0.113和0.067,并不具备统计学上的意义,但已经足够促使我重新审视自己的观点——人的灵魂,或者说生命在物质世界残留的信息与暗物质存在某种联系。
正当我犹豫着即将放弃自己不切实际的妄想时,亚当斯这个神棍给了我一剂相当猛烈的强心针在得知了我对数据的分析和推论之后他单独抓取了师父六七当日英国伯比实验室的观测数据并与其他数据对比,结果显示出六七当天的数据与其他任何一天相比都显示出绝对无法忽视的差异。
按亚当斯的话说就是六七那天的数据曲线是如此的突兀,就好像在一条平直的线上多出了如同竖中指手势的三个波峰……当然,我相信师父才不会那样无聊不过好吧,按我对师父的了解,的确存在这样的可能,如果他能够做到的话。
我相信这绝对不会是巧合其实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当下的所思所想和所作所为如果是在一个月之前,我会毫不犹豫地把现在的我当成是亚当斯那样的神棍我承认在七七之后仍然继续回到水边蹲守,不是每个周日,是每一天亚当斯陪了我十几天,后来回国了,我又独自坚持直到又过了7个7天。
毫无收获这倒也在预料之内,如此颠覆性的发现如果这样简单就被抓到规律也不会被留到今天,好在数据还在一天一天的累积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是七天前期的研究已经证明由于地球的自转和公转,的确会让观测数据产生以日为周期和以年为周期的波动,但7天不是月相变化的周期吗?难道月球绕地公转会产生什么特殊的作用?或者月球本身就是某种特殊的存在吗?。
就在此刻,我坐在办公室的电脑前,隔壁是深入地下2400米贮存了99.99999999999%纯度锗探测器的实验舱,隔壁的隔壁则是我请来的太上老君法相和青城山的志愿者到了明天那间房间,将只会有千手观音和萨迦派的师父,后天那又会变成亚当斯兄弟们的主场……。
我会把这种观测坚持下去,直到被人发现和阻止,不过那也没什么,我已经用两瓶郎酒贿赂了大门保卫室的刘叔,使我们得以有权每天傍晚在门前进行合法的宗教活动,想必各位神祇应该不会介意和实验对象之间多隔上几百米厚的岩层和零下110度的液氙吧。
我想我还有亚当斯,和那些真正神棍的区别就在于我们愿意承认那些被观察到的神奇事实,却不会对这些事实作出超越逻辑的定义,更不会沉溺于那些不可重复、不可验证的神迹之中不能自拔尽管如此,我想我已经走得够远了,坊间已经传出了些关于我的闲言碎语,照此发展下去今年年底的评先大概也已无望。
但我并不在乎,倒不是淡泊名利,不如说我是在赌,去赌那个机率很小但超级振奋人心,甚至在未来可能改变世界的可能,如果被我压中的话得个诺奖不过分吧当然更可能的是我赌输了,浪费了10年抑或更久的光阴,却成了同行和后人的笑柄。
然而科学本来不就是这样的吗?仅以此文献给谭仁聪老师,我,亚当斯,和所有科学事业的殉道者。—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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